《拾穗者》1857年，让.弗朗索瓦.米勒，法国，83.5cm×111cm，布面油画，巴黎奥赛博物馆藏

《拾穗者》是法国画家米勒在1857年创作的人物风景油画，画面描绘的是乡村秋季收获后，人们从田里拣拾剩余麦穗的情景，它没有表现任何戏剧性的场面，是现实主义美术风格的典型代表作，是最能够代表米勒绘画风格的一件作品。

在《拾穗者》中，米勒采用横向构图描画了三个正在弯着腰，低着头在收割过的麦田里拾剩落的麦穗的妇女形象。她们衣着粗布衣裙和繁重的旧鞋子，在她们身后是一望无边的麦田，天空和隐约可见的劳动局面。米勒没有正面描画她们的面部，也没有作丝毫的美化，她们就如理想中的农民一样默默地劳动着。在外型上，米勒用较明显的轮廓使形象坚实有力，很好地表现了农民特有的气质。颜色冷静，加之丰厚细腻的暖调子，使作品在纯朴浓重淳厚中，具有撼人的力气。罗曼.罗兰曾评论说：“米勒画中的三位农妇是法国的三女神”。

米勒将景色画的新打破带入到人物画里，努力于察看田野、大地，以及在上面勤劳劳作、繁衍生息的人，尽量捕捉他在乡间的所见所闻，哪怕是他人眼中极微小琐碎的事物，米勒也富于感情地把它表现出来，铭刻在心并激烈地传达给他人。听说站在米勒作品面前，多情的人会闻到野草和土地的气息，夹杂着牛粪的滋味，会对着画面上一个土疙瘩掉眼泪，而勾起对乡村生活无限美妙的畅想。《拾穗者》便是最可以代表米勒作风的一件作品，它没有表现任何戏剧性的局面，只是秋季收获后，人们从地里拣拾剩余麦穗的情形。画面的主体不过是三个弯腰拾麦穗的农妇而已，背景中是繁忙的人群和高高堆起的麦垛。这三人与远处的人群构成比照，她们衣着粗布衣衫和笨重的木鞋，体态健硕，谈不上美丽，更不好说文雅，只是谦卑地躬下身子，在大地里寻觅零散、剩余的粮食。

但是，这幅内容质朴的画作却给观众带来一种不同寻常的庄严感。米勒普通采用横的构图，让留念碑普通的人物呈现在前景的田野上。三个主体人物分别戴着红、蓝、黄色的帽子，衣服也以此为主色彩，牢牢吸收住观众的视野。她们的动作富于连接性，冷静有序，布置在画面左侧的光源映照在人物身上，使她们显得愈发坚固而有忍受力。或许长时间的弯腰劳作曾经使她们感到很累了，可她们仍在坚持。虽然脸部被隐去了，而她们的动作和躯体愈加富于表情——忍受、谦卑、忠实。

除了17世纪的荷兰画家维米尔，还没有人可以像米勒这样，以凝重质朴，外型简约的概括力，来极富表现力地塑造平凡人物。他表现的是人和大地的密切关系，是史诗所不能到达的质朴平凡。我们从这三个衣着粗布衣衫和繁重木鞋的农妇身上感到一种深沉的宗教情感，在生存面前，人类忠诚地低下他们的头。固然远处翱翔的鸟儿照旧衬托出田园诗般的意境，但我们晓得田园生活不可能是理想化的，人类凝重的身躯似乎预示着生存的重压。正是这种宗教般的感情使《拾穗者》超越了普通的田园美景的讴歌，而成为一幅人与土地、与生存息息相关的真正巨大的作品。

这些解读在今天看来是没有什么疑问的，但是，在这幅《拾穗者》刚刚创作出来的时分，仅是它的题材自身，就足以引发一场反动。当作品在沙龙展出后，立刻惹起了言论界的普遍关注。一些评论家以为米勒带有明显的政治企图，画面上农民的劳作传达了他们生活的艰苦，而将这样的作品拿到巴黎的沙龙里展出，无疑是底层民众对上流阶级的应战和呼声。因而有人讥讽米勒的作品中暗含着农民的暴力反动。面对种种过激的评价，米勒在一封书信中为本人的艺术作了辩护：“有人说我否认乡村的美丽风光，可我在乡村发现了比它更多的东西——永无止境的绚丽；我看到了基督谈到过的那些小花，‘我对你说，所罗门在他极荣华的时分，他所穿戴的还不如那山林间的一朵百合花呢！’” 米勒置信，“艺术是一种爱的任务，而不是恨的任务。当他表现穷人的痛苦时，并不是向富人阶级煽起仇恨。”他所要做的，只是尽力弄懂如何用平凡细微的东西去表现崇高的思想，由于那里才蕴藏着真正的力气。而要将这一切调和、自然地表现出来，不只需求画家的眼睛和手，更需求他的整个身心。

米勒出身于农民家庭，在他眼里，大自然有着“无量无尽的壮观”。他曾因他的“乡下佬容貌”和质朴的画风被巴黎沙龙中的某些同行冠以“森林中的野人”的绰号。米勒在这幅画中试图把我们引入土地的深处，在开阔而又静穆的景观中去感受她的繁重与充实，倾听她深沉宁静的呼吸，领会她质朴顽强的生命，领会土地与土地上的农民自然般运转的命运。

米勒的这幅《拾穗者》，原本是一幅描写乡村夏收劳动的一个极端平凡的局面，可是它在当时所产生的艺术效果，却远不是画家所能预料的。

这幅画原来的标题是《八月》。表现的是一个收获局面使丰饶美丽的乡村自然风光与农民的辛酸劳动构成了比照。接近米勒的几位社会活动家看到了这幅画中可贵的真实，倡议画家修正构图直至最后前景上只剩下三个拾穗粒的农妇形象。这一修正，竟使作品产生了惊人的社会效果。

这幅表现农民境况的《拾穗者》在沙龙展出后，惹起了资产阶级言论界的普遍留意。一些评论家写文章说：画家在这里是蕴有政治企图的，画上的农民有抗议声。有人在报纸上发表评论说：“这三个拾穗者如此自高自大，几乎就象三个司命运的女神。” 《费加罗报》上的一篇文章以至耸人听闻地说：“这三个突出在阴霾的天绝后的拾穗者后面，有民众暴动的刀枪和１７９３年的断头台。”

【米勒的素描自画像】

发人深思的是，《拾穗者》何以能产生如此大的震动？米勒的一位艺术辩护人朱理·卡斯塔奈里曾这样来描绘这幅画：“现代艺术家置信一个在光天化日下的乞丐确实比坐在宝座上的国王还要美；……当远处主人满载麦子的大车在重压下嗟叹时，我看到三个弯腰的农妇正在收获过的田里捡拾落穗，这比见到一个圣者殉难还要痛苦地抓住我的心灵。这幅油画，使人产生可怕的忧虑。它不象库尔贝的某些画那样，成为激昂的政治演说或者社会论文，它是一件艺术品，十分之美而单纯，独立于谈论之外。它的主题十分动人，准确；但画得那样坦率，使它高出于普通党派争论之上，从而无需扯谎，也无需运用夸大手法，就表现出了那真实而巨大的自然篇章，犹如荷马和维吉尔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