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鲁威人》,约1500年,意大利,达芬奇,纸本钢笔素描,34.4cm*25.5cm,意大利威尼斯学院美术馆藏
《维特鲁威人》画中,一个裸体的健壮中年男子,两臂微斜上举,两腿叉开,以他的头、足和手指各为端点,正好外接一个圆形。同时在画中清楚可见叠着另一幅图像:男子两臂平伸站立,以他的头、足和手指各为端点,正好外接一个正方形。这就是名画《维特鲁威人》,出自文艺复兴艺术巨匠达芬奇之手,画名是根据古罗马杰出的建筑家维特鲁威的名字取的,该建筑家在他的著作《建筑十书》中曾盛赞人体比例和黄金分割。
关于维特鲁威的生平、建筑活动,因史料所限已难考证。仅从《建筑十书》的零星记载知道,维特鲁威出身富有家庭,受过良好的文化和工程技术方面的教育,熟悉希腊语,能直接阅读有关文献。他的学识渊博,通晓建筑、市政、机械和军工等项技术,也钻研过几何学、物理学、天文学、哲学、历史、美学、音乐等方面的知识。他先后为两代统治者恺撒和奥古斯都服务过,任建筑师和工程师,因建筑著作而受到嘉奖。
“人体中自然的中心点是肚脐。因为如果人把手脚张开,作仰卧姿势,然后以他的肚脐为中心用圆规画出一个圆,那么他的手指和脚趾就会与圆周接触。不仅可以在人体中这样地画出圆形,而且可以在人体中画出方形。即如果由脚底量到头顶,并把这一量度移到张开的两手,那么就会发现高和宽相等,恰似平面上用直尺确定方形一样。”“维特鲁威人”也是达芬奇以比例最精准的男性为蓝本,因此后世也常以“完美比例”来形容当中的男性。
《维特鲁威人》这幅素描的一个魅力在于抽象的几何学与观察到的身体现实的相互作用。画中人的身体只画了主要几部分,但轮廓优美,肌肉结实。这人的双脚实际似乎是踩在正方形的底边之上,或是抵在圆形的弧线上。这两个姿势给人一种运动的感觉,也许是体操运动员的动作,实际上是一个人在上下摆动双臂,如同小鸟摆动翅膀一样。人体的线条清晰而简约,但脸部的处理却有些不同。脸部画得要更深刻一些,阴影处画得更富有戏剧效果:这是一张怒视前方的脸。
有人会猜想这个《维特鲁威人》是否就是作者的自画像。仔细想想也许不是,因为该素描作于1490年,而画中人看起来远不只38岁。另一个可能就是,这张脸解释了随后文字中描述的人体比例,比如发根到眉毛的距离等于下巴尖端到嘴部的距离。从这个意义上讲,这张脸是完美的,起到了示范作用。然而这幅画似乎是对上述抽象的生物几何学对称规律的完美诠释,因此圆圈中这个表情严肃的人似乎应该是个大人物,而不是无名小卒。他眼眶深陷,目光犀利,一头浓密而卷曲的长发,头发从中间分开。至少我要说这幅《维特鲁威人》带有自画像的成分,这体现了自然和谐的人,同样也体现了惟独能理解这些真理的人--艺术家、解剖学家、建筑家列奥纳多·达芬奇。
启发达芬奇绘画的是来自维特鲁威《建筑十书》中的一段话:“人体中自然的中心点是肚脐。因为如果人把手脚张开,作仰卧姿势,然后以他的肚脐为中心用圆规画出一个圆,那么他的手指和脚趾就会与圆周接触。不仅可以在人体中这样地画出圆形,而且可以在人体中画出方形。即如果由脚底量到头顶,并把这一量度移到张开的两手,那么就会发现高和宽相等,恰似平面上用直尺确定方形一样。”
从维特鲁威在书中的前后论述看,他是在讲神庙的均衡,而均衡又是由比例得来的。古罗马时期的建筑家认为,比例是在一切建筑中细部和整体服从一定的模量而产生均衡的方法。“实际上,没有均衡或比例,就不可能有任何神庙的位置。即与姿态漂亮的人体相似,要有正确分配的肢体”。正是基于对人体比例的认识,维特鲁威强调:“如果自然构成人体,使肢体按照比例与其综合的全部外形相对应,那么古人似乎就有根据来规定:在完成建筑时各个细部对于全部外貌应当在量度方面保持正确。”
《建筑十书》是以向罗马皇帝奥古斯都上书的形式用拉丁文写成的,可惜原文不久遗失,只流传下来抄本。1414年,在瑞士的修道院中发现了该书的手抄本,它与其他各种复出的古希腊罗马著作一样,为文艺复兴时期的学者提供了知识养料和思想启迪,并为建筑家对古罗马的遗迹做实地研究和修复提供了很大帮助。甚至还有人建立了维特鲁威学院,使维特鲁威的思想对建筑研究和知识普及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显然,达芬奇读过《建筑十书》,并且心有独领,他把美的生物学基础和几何学知识联系起来,使《维特鲁威人》在他的妙笔下完美地得以呈现。
《维特鲁威人》问世后,所展现的比例精妙与和谐颇得世人好感,代代流传,今天它已作为一个现代文化的偶像,频繁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招贴画、鼠标垫和T恤衫上。不仅如此,《维特鲁威人》也成为启迪现代艺术家、作家的创作源泉。1989年,西方有艺术家以机器人当模特创作出《维特鲁威机器人》,姿态、比例都不差,只是金属骨架替代了血肉之躯。2003年,美国一部走红的小说叫《达芬奇密码》,说的是一个午夜,法国卢浮宫博物馆年迈的馆长被人杀害在艺术大画廊的地板上。在人生的最后时刻,馆长脱光了衣服,把自己的身体明白无误地摆成名画《维特鲁威人》的样子,并在尸体旁边留下一个令人费解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