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吻的另外一种诠释。爱的辩证,它带来解放和自由,瞬间之后亮牌:束缚和局限。爱走一路只留下灰烬。爱是火,是天火,凡人玩天火,结局不指自明。女人是男人最大的渴望,但也是男人最大的威胁。“爱与死亡同行。”这种说法仿佛悉达多。《吸血鬼》的创作是是在一次狂烈的爱情结束之后,画家突然意识到爱是痛苦的来源,吻是通向死亡之路的路标。爱神不过是死亡的画皮,带来安慰的瞬间强制索走自由。蒙克的每一对情侣后面都是漆黑的阴影,不论是象征世界的森林还是空空荡荡的房间,女人是男人唯一的威胁,乌云般的长发不一定为了“藕断丝连”,不过是绳索,是落网?
两性相吸,两情相恋,两厢对峙,分离,远离,寂寞,孤独,太空般的幽远,守着各自的余热和灰烬继续兼程,但不知去向何方。《吻》是记忆中那永恒的一刹那。相遇是离别的辩证,闪烁是为了重新归于黑暗。寂寞不是终极,最后的黑暗是占有不得的妒忌、追求不果的失落,遭抛弃之后的绝望。这许许多多夜间才闪现的幽灵般的影子,暧昧地尾随男女到天荒地老。或如克里姆特的那些美丽画面,那些美丽的面具,花儿一样的人生,开在颓废和腐败的土壤上。俗话说出污泥而不染?可别信,那是指荷花,人是做不到的。我们的出生就是为了传承古老的面具,因积垢而变得格外沉重的面具。重压之下,我们早已经忘记什么是真。谁在乎真?谁愿意真?
久远了,原罪那么远。恐惧自开始就跟随我们,寂寞自开始就跟随我们,它们是人类最忠实的伴侣。人类几番挣扎,要想甩掉恐惧和寂寞。无数的先知来了走了,告诫世人各种各样的故事,但似乎适得其反,先辈留下的面具越来越多,越来越重,重压下我们早已无暇思索解脱。在物质中沉沦,仿佛是唯一的存在模式。
西方近代艺术五百年,爱德华·蒙克第一个站出来,说,我们应当真实地对待自己。达·芬奇的《蒙娜丽萨》高傲地怀疑着;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坚强地隐忍着;蒙克的《圣母》高举双臂,喊出了内心不堪负重的苦难。还有那海边桥上捧脸呐喊恐惧的怪人!
粉饰该结束了。真、善、美有时候是勉强出来的一家人。让它们都自由吧,因为自由才是欢乐的前提,因为欢乐才是智慧的邻居。悉达多假如在世,可能也会告诫世人,真,是唯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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