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鹧棘雀图》北宋,黄居寀,绢本设色,纵97厘米,横53.6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山鹧棘雀图》景物有动有静,配合得宜。像山鹧跳到石上,伸颈欲饮溪水的神态,就非常生动。另麻雀或飞、或鸣、或俯视下方,是动的一面;而细竹、凤尾蕨和近景两丛野草,有的朝左,有的朝右,表现出无风时意态伸展的姿势,则都予人慢条斯理和宁静的觉得。下方的大石上,山鹧的身体从喙尖到尾端,简直横贯整个画幅。背景则以巨石土坡,搭配麻雀、荆棘、蕨竹,布满了整个画面。画的重心在于画幅的中间位置,构成近于北宋山水画中轴线的构图方式。而具有图案意味的规划,有着装饰的效果,显现作者有意呈现唐代花鸟画古拙而华美的遗意。
《山鹧棘雀图》构图之重心,大致居于画幅中央,与北宋山水画之中轴式构图类似,荆棘、蕨、竹、飞鸟平布画幅,颇有图案式的规划意味。按,唐花鸟画仍具浓重的图案意味,未脱尽图案的装饰意义,如唐高昌古墓《花鸟屏式壁画》,六屏构图格式一模一样:近处坡石小草与山禽(或水鸟),禽鸟之后屹立一株花卉,画幅上方有飞鸟、云彩。
《山鹧棘雀图》构图虽源自此传统,但已跨入宋人考究写生的时期。黄居寀画山鹧、山麻雀表现出他对察看与描写更为细致生动,且对动植物生态有较深化的研讨。由于山麻雀并非普通之麻雀,外形上其面颊无黑色斑点,习性上不像麻雀喜欢栖息在人类房舍左近,或开发区周边。故山鹧配以山麻雀,不但符合其自然生态,也有远离尘嚣的寓意。
《山鹧棘雀图》描画巨石土坡尚无皴纹,画荆棘以赭墨涂染近似没骨法。蕨之羽状叶片、山鹧之喙、爪都填染以朱砂,其技法近似顾恺之(346-407)《女史箴图》衣纹阴阳之表现法,皆带有朴拙之古意。画山鹧、山麻雀则流显露详实生动的写生新意,特别是山麻雀传神之种种神态。
《山鹧棘雀图》是五代、宋初之间的画家黄居寀所作。黄居寀作品在《宣和画谱》上的著录达三百三十二件之多,但传播至今的仅知该幅《山鹧棘雀图》。北宋人绘画很注重写生、察看,该件《山鹧棘雀图》也必是从写生中来。《东斋记事》载“其家多养鹰鹘,观其神俊,以模写之,故得其妙”。因而,画上数只鸟雀无不生动逼真,或翱翔、或栖枝、或寻食、或鸣叫,充溢了自然情味。山鹧是画家重点描写的对象,置于画面的显要位置,它正在寻觅什么,长尾微上昂,将画幅左右几近撑满,使前后小景气韵衔接。山石、棘条、竹叶等皆写意匀皴,然后著色,继承、开展了“黄家富贵”作风,有“画艺敏瞻,不让其父”之誉。
北宋初期名家之“真迹”十分稀少,《山鹧棘雀图》在绘画方面,上承唐朝之传统,下开写生之先例。在收传方面,曾经宋徽宗之收藏,不但在《宣和画谱》能查到记载,画幅上钤有:双螭、宣和、政和、睿思东阁等徽宗藏印,前三印与徽宗题签〈黄居寀山鹧棘雀〉之组合,正是「宣和装」古老装裱的遗制。还有缉熙殿宝(宋理宗)、司印半印(明太祖)、清宫印玺等,加强其传播有绪之牢靠性。
黄居寀擅绘花竹禽鸟,精于勾勒,用笔劲挺工稳,填彩浓厚华丽,其园竹翎毛形象逼真,妙得自然;怪石山水超过乃父,与父同仕后蜀,为翰林待诏。尝合作殿廷墙壁,宫闱屏幛,不可胜记。入宋仍任翰林待诏,尤得太宗看重,授光禄丞,委以搜访名画,鉴定品目,一时侪辈莫不敛。居寀与其父画格均富丽浓艳,适合宫廷需要,故黄氏在画院居于主持地位,其他画家要入画院,一时俱以黄氏画风为优劣取舍标准。淳化四年(993)出使成都府,时年六十一,在圣兴寺画有《龙水》《天台山》《水石》等壁画。《宣和画谱》著录其作品有《春山图》《春岸飞花图》《桃花山鹧图》等332件。传世作品有《竹石锦鸠图》册页,《山鹧棘雀图》轴,绢本,设色,纵99厘米,横53.6厘米,上方有宋赵佶题“黄居寀山鹧棘雀图”8字,横书,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其兄居实、居宝都有画名,但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