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努的教堂》,1909-1914年,瓦西里.康定斯基,48.6cm*69.4cm,布面油画, 美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藏
从德国南部的巴伐利亚州首府慕尼黑驾车沿A95公路往南朝德国与奥地利边境方向前行70公里便到达座落于阿尔卑斯山脚下的美丽小城玛尔努(Murnau)。这里空气清新、阳光明媚、风景秀丽,清澈洁净的雪水从阿尔卑斯山冰川流下,在这里孕育了大片湿地和湖泊。小城西面的斯塔菲尔湖如同晶莹的蓝宝石,而这朴素宁静的小城就像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蓝色的湖边,如同一个远离喧嚣都市的世外桃源。1908年,在游历了欧洲许多文化名城,接触了包括印象派、后印象派、野兽派等许多艺术家和大量的新兴艺术作品之后,经过在慕尼黑的短暂停留,康定斯基携带他的德国女友,同为“青骑士画派”重要艺术家的嘉布丽尔蒙特移居到了这个当时鲜为人知的乡村僻壤,开始了他对绘画艺术表现方式的思考、探索和实践。
康定斯基在玛尔努从1909年住到了1914年。在玛尔努期间康定斯基创作了许多描绘小城迷人风景的作品,伴随着他对绘画表现形式探索的不断深入,他的作品渐渐摆脱了绘画艺术一直依赖的自然物象的形态,而那些绘画的最基本构成元素:点、线、面、色彩逐渐地成为绘画表现的本身。从后印象派和野兽派那里接受的熏陶也使康定斯基对色彩的表达和韵律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和实践。
在康定斯基表现玛尔努的风景作品中,有不少都描绘了玛尔努的教堂。但是,与其它作品不同的是,这幅《玛尔努的教堂》使用的不是明亮欢快的色调,而是采用了大面积庄重沉稳的深色调。画面的主要部分是这座朴素庄重的教堂建筑本身,而通常作为教堂建筑重要标志的塔楼上半部分被截取,留在了画面之外,只留下半部分。画家用明亮的黄色和橙色来表现塔楼的这个部分,构成了画面主要的亮色调部分。仿佛是强烈的阳光为塔楼披上了一层金装。在周围深色调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夺目。
画面从前景以一条褐色的小径延伸向教堂建筑,使画面的纵深得到了很好的体现。整个画面中的其它景物或行人都被只有简单的色彩和粗放的笔触,物象的形态构成被忽略,几乎无法明确辨认,而色彩的反差张力被进一步放大。远远看去,整个画面好像由大小不同的色块构成的万花筒景象。那些深色背景中的明亮色块就如同庄重的中低音弦乐背景下出现的明亮跳跃的小号和悠扬欢快的长笛乐音。整个画面凝重却不沉闷,沉稳却不失悠扬。此后不久,康定斯基创作的《即兴》便彻底跳脱了自然物象的束缚,吹响了现代抽象艺术开始的号角。